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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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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

預警:

練筆之作

更新不定

沒啥劇情

寫到哪算哪

時不時會有尷尬又沒什麽用處的環境描寫相貌描寫等等(正在練習這個)

男主大概是個不怎麽懂尊重人的SB

女主大概也不是什麽堅強勇敢的人

不喜誤入

夕陽西斜,涼風徐來,帶走了蒸騰的暑氣。汴河兩岸人聲熙攘,叫賣聲此起彼伏,到處都是一派熱鬧非凡的繁榮景象。

越往東走,人便越少,游船畫舫停在岸邊,等著迎接入夜後的喧鬧。這一帶是京城權貴玩樂之地,兩岸皆是有名的花樓,沒三兩個名角在手都不好意思把花樓開在這兒。

還沒入夜,在此地往來的皆是腳夫與閑漢,迎面碰上後熟稔地相互打著招呼。有花娘百無聊賴地倚窗往下看,手執團扇半掩面,與赤著胳膊經過的漢子目光相觸,眉眼便帶上盈盈笑意,勾得那些個窮得響叮當的漢子失魂落魄地往樹上撞去。

花娘正樂不可支地譏笑一聲“呆子”,卻見一小娘子被奴仆簇擁著走了過來。

小娘子身穿淺色輕羅衫,鵝黃百疊裙,衣裳上不似時人愛繡團花纏金線,偏卻處處彰顯來者並非尋常人家的姑娘。要知道光是她身上那輕得不像話的綾羅已不是人人能穿的,那郁金草根染成的鵝黃色更是權貴之家才用得起。

花娘忍不住稍稍挪開團扇,擡眸多看了那小娘子兩眼。

這一看,呼吸不由微微一凝。

遙遙望去,那小娘子烏發如雲,纖腰似柳,整個人仿佛將綻未綻的花兒,叫人根本挪不開眼。

待她走近一瞧,更覺眉如遠黛、膚若凝脂,那好看的唇上點了些許絳色,襯得她越發嬌艷美麗。便是同為女子見了這等姿容也覺得她楚楚可憐,想多疼惜她一二。

花娘輕搖著團扇,心中納罕:這樣一位小娘子,怎會跑來她們這種地方?難不成是遇上了負心人,帶著仆從捉奸來了?

底下的小娘子卻是不知有人暗暗打量自己,徑直走向預定好的畫舫去看看晚宴準備得如何。

小娘子姓連,小字雙雙,本是江南人士,這兩天才隨著淮南侯世子王厲赴京。

連家乃是書香世家,連雙雙自幼也熟讀詩書,算是個端莊嫻雅的名門閨秀,可她幾年前卻做了件叫連家蒙羞之事:她竟向淮南侯世子自薦枕席!

為此連父已把她逐出家門,從此她能依仗的便只有王厲這個枕邊人。

起初王厲對連雙雙的興致並不大,更想追求她那早早成了江南第一美人的姐姐。

只不過男人對自己送上門且姿色還不錯的女人向來不會推拒,他見連雙雙性情乖順又知情識趣,便留連雙雙在身邊當個逗樂的玩意兒。

娶肯定是不會娶的,可到嘴的肉怎麽可能不嘗個鮮?

連雙雙嗅著空氣裏的脂粉香氣,思緒仿佛被帶回了幾年前。

當初自薦枕席之事並非她本意。

那時候她被人蓄意送到王厲床上,鼻端也是濃得嗆鼻的脂粉味。

王厲掀開被子看見她,頗為嫌棄地把她扔去耳房那邊,叫她多長兩年再來爬他的床。結果事情鬧開了,她有家不能回,還是王厲好心收留了她。

王厲絕不是施恩不望報的大善人,過了兩三年見連雙雙長開了,且長相還算能入他眼,直接把她收了房。

這些年連雙雙沒名沒分地在淮南侯府住著,充其量只能算個小通房。可淮南侯府在江南可以橫著走,即便只是沒名分的通房,連雙雙的日子也過得比尋常人家的姑娘要滋潤許多。

淮南侯府的情況又有些特別:公主和淮南侯這位駙馬分居,公主自己在公主府養面首,淮南侯又常年住在外室家。

淮南侯府還沒有正經當家主母,連雙雙便替王厲管著平日裏那些瑣碎的大事小事。

一晃眼就是好幾年過去。

連雙雙行至江邊,本要攜仆從登上畫舫,斜刺裏卻冒出條小劃子,船頭有個光著膀子的潑皮少年麻利地撐著竹篙。

那潑皮少年常年在江上行走,皮膚曬得黝黑,他似乎剛從水裏鉆上來,身上的水珠子在夕陽餘暉下熠熠發亮。

左右的侍衛擋在連雙雙跟前,叱喝道:“你是什麽人?”

潑皮少年不慌不忙地道:“我沒別的意思,就是見你們租了這艘畫舫,想給你們提個醒。這畫舫昨兒剛死過人,屍體還在船艙裏藏著,你們進去搜搜就知道了。”他好奇地打量著被侍衛掩藏在身後的貌美小娘子,面上笑吟吟的很是討喜,“小娘子就別進去了,省得一會被嚇哭。”

連雙雙皺起了眉,沒想到自己挑的畫舫竟能碰上這種事。

她秉承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,先讓侍衛上畫舫搜尋那潑皮少年所說的屍體,自己上前掏出一錠碎銀與潑皮少年交涉:“多謝小郎君提醒。”

那潑皮少年見連雙雙走到近前來,兩眼登時一亮。

見這貌美小娘子信了自己的話,他立刻就來勁了:“好說,好說,要不是見小娘子你長得這麽好看,我才不告訴你們。”

連雙雙道:“我們剛到京城,沒想到會碰上這種事。不知小郎君可知道今晚哪兒還能租到畫舫?”

潑皮少年從小就是人憎狗嫌的主,如今這麽個小娘子好聲好氣與他說話,倒叫他有些受寵若驚起來,二話不說便領著連雙雙一行人去租新畫舫。

他一邊領路一邊摸著剛到手的那錠碎銀,心裏樂開了花:這下賺大了,一會說不準還能收點牽線錢!

他這般想著,眼梢子又忍不住往連雙雙那邊瞟,這小娘子分明是未出閣的姑娘家,打扮既不像是周圍的花娘,也不像是伺候人的丫鬟,怎地跑來這種腌臜地方來了?

潑皮少年忍不住和連雙雙搭話:“我隨口一說你就信,萬一我騙你的呢?要是沒搜出屍體來,你們換畫舫的錢可就白花了!”

連雙雙一張巴掌大的臉上滿是認真,不太讚同地望向嬉皮笑臉的潑皮少年:“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,你若拿這種事開玩笑,去了官府是要挨板子的。”她的臉是那種楚楚可憐的小鵝蛋臉,烏黑的瞳眸卻黑幽幽清淩淩的,叫人一眼便看出她較真的性情。

潑皮少年不想讓連雙雙覺得他謊話連篇,頓時斂了臉上的嬉笑說道:“我不是開玩笑,我親眼見著的!”

他就是聽說有人今晚要開席宴客,偷偷摸上畫舫想要長長見識,誰曾想居然陰差陽錯瞧見有人在裏頭藏屍!

在這種尋歡作樂的地方死人並不罕見,要不是遠遠瞧見個貌美小娘子要登船,他可不會管這種閑事。

這時上畫舫搜尋屍體的侍衛追了上來,面色凝重地向連雙雙稟報他們的發現。

還真有屍體,是個剛賣到這邊不久的花娘,才十六七歲,不知怎地就死了。

連雙雙眼睫微垂,掩去眸底覆雜的思緒。

她在江南時便時常幫王厲設宴,有時是在家中,有時也會去花樓畫舫,接觸過的花娘比尋常女子要多得多,也更清楚她們活著多有不易,有時候客人沒輕沒重弄死人也是有的,秦樓楚館裏的一切遠沒有話本故事裏講得那麽綺麗纏綿。

連雙雙頓了頓,輕聲細語吩咐道:“報官吧,回頭若沒有親眷來領她屍首的話,請人買口棺材挑個好地方葬了她。”

潑皮少年不知從哪叼了根草,咬在嘴裏好奇地看著眼前容色過人的小娘子,越發不知她到底是什麽身份。

若是正經人家的姑娘,怎麽會跑到這種地方來,還對那麽個微賤的花娘帶著難掩的同情?

連雙雙似乎感受到潑皮少年的目光,轉頭不閃不避地望著他說道:“官府可能會傳喚你,到時候你得去說清楚情況。”

潑皮少年咬著嘴裏的狗尾巴草,笑吟吟地說:“我一天到晚到處跑,官府的人可不一定找得到我。”

各人有各人的活法,連雙雙也沒規勸什麽,與潑皮少年去租了另一艘畫舫,忙碌地命人布置起來。

王厲這人脾氣大,酒菜若是不合他意他會當場發作,連雙雙須得親自把關才放心。

人手還算充足,臨時換了艘船問題也不大。

連雙雙撤下幾樣明顯不過關的菜,又叫人換了幾樣畫舫上的布置,見外頭已是華燈初上,便派人去請王厲過來。她忙完了,邁步走出船艙透透氣,旁邊卻冷不丁遞來個梨子。

連雙雙轉頭看去,就見潑皮少年蹲在那兒哢嚓哢嚓地啃著梨子,只騰出一只手把另一只梨子遞給她。

見連雙雙沒接,潑皮少年才停下啃梨子的動作解釋道:“我剛去和秋娘討賞錢,順手順出來的,給你也順了一個。你忙活這麽久了,肯定也渴了吧?”

秋娘就是這艘畫舫的老板,剛才連雙雙也是見過的,只是她沒註意到秋娘那兒還擺著盤梨子。

連雙雙見潑皮少年眼神純粹,單純就是想把好東西拿給她分享,也就沒有拒絕,伸手接過了他遞來的梨子。

此時潑皮少年已經啃完最後一口梨子,隨意地揮揮手與她道了別,一溜煙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。

連雙雙握著手裏的梨子,看著空蕩蕩的江面有些楞神。直至聽人說王厲一行人過來了,她才讓身後的小丫鬟把梨子拿去放好,親自迎了出去。

王厲剛才已經和人喝過一輪,見識了不少教坊名角,只覺亂花迷人眼,都忘了自己還吩咐了連雙雙安排畫舫。

直至有人過來請他們移步畫舫,王厲才想起還有這事兒,呼朋喚友帶上教坊一眾歌姬舞姬過來乘著夜色游船。

瞧見從畫舫裏出來的連雙雙,王厲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,輕輕松松把人帶入懷中。

王厲嫌棄外面的人臟,從不愛碰外面的女人。方才在教坊中其他人都親上抱上了,勾得王厲也來了興頭,這會兒見了連雙雙自是沒再忍著,把人禁錮在懷裏親了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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